卷三百三十五 ◎兵部六十六
○营垒
《孙子》曰:绝斥泽,惟亟去无留。(斥,咸卤之地。水草恶,浸洳不可处军也。亟,纪力切。)为交军於斥岸之中,必依水草而背众树,(不得已与敌战而会斥泽之中,当背稠树以为固守也。)此处斥泽之军也。平陆处易,(车之利也。)而右背高,前死后生,(战便也。)此处平陆军也。
《礼记》曰:四郊多垒,卿大夫士之辱也。
《左传》曰:许伯致师,御靡旌摩垒而还。
《史记》曰:黄帝修德振兵,与神农战于阪泉之野,以师兵为营卫。
《汉书》曰:周亚夫军於细柳,天子入壁门而不得进。上曰:"此真将军。"
又曰:李陵浚稽山,与单于相值,可三万。陵军居两山间,以大车为营。陵引士出营外,为阵前行,持弓弩,令曰:"闻金声而止。"虏还见汉军少,直前就营,陵搏战攻之,(如淳曰:手对战也。)千弩俱发,应弦而倒。虏还走上山,汉军追击,杀数千人,单于大惊。
《后汉书》曰:岑彭伐蜀,所营地名"彭亡",闻而恶之,欲徙。会日暮,蜀刺客诈为可亡降,夜刺杀彭。
又曰:樊宏,王莽末与宗家亲属作营堑自守,老弱归之者千馀家。时赤眉贼欲前攻宏营,宏遣人持牛酒米粟劳遗赤眉。赤眉长老闻宏仁厚,皆称曰:"樊君素善,且今见待如此,何必攻之。"引兵而去。遂免寇难。
又曰:第五伦少介烈,有义行。王莽末盗贼起,宗族闾里争往附之,伦乃依险固筑营壁。有贼,辄奋厉有众,引彊持满以拒之。
又曰:吴汉自将步骑二万馀人,进逼成都。去城十馀里阻江北为营,作浮桥,使副将武威将军刘尚将万馀人屯於江南。
《东观汉记》曰:庞萌攻盖延,延与战,破之。诏书劳延曰:"庞萌一夜反叛,相去不远,营壁不坚,殆令人齿欲相击,而将军有不可动之节,吾甚美之。"
《魏志》曰:邓艾每见高山大泽,辄规谋度指画军营处所,时人皆笑之。
又曰:诸葛亮死,军退。司马宣王幸其营垒,曰:"天下奇才也。"
又曰:曹公征马超於关中,军於渭南,为贼冲突,营不得立。地又纯沙,不得版筑。其将娄伯说公曰:"今天寒,可起沙为城,以水灌之,须臾冰坚如铁石,功不达曙,百堵所立,虽金汤之固未能过也。"公从之,比明已就。
又曰:蜀先主刘备东下伐吴,魏文帝闻备树栅连营七百馀里,谓群臣曰:"备不晓兵,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?苞原隰险阻而为军者,为敌所擒,此兵忌也。缓急不相救,一军溃则众心恐矣。"数日,果有备败书至。
《晋书》曰:《沮渠蒙逊载记》曰:改业筑西安城以其将臧莫孩为太守。蒙逊曰:"莫孩勇而无谋,知进忘退,所谓为之筑冢非筑城也。"改业不从。俄而,为吕纂所灭。
又曰:姚苌破魏褐飞於杏城,苌命其将当城于营处一栅,孔中莳树一根,以旌战功。岁馀间之,城曰:"营所至小,已广之矣。"苌曰:"少来斗战无如此快,以一千六百人破三万众,国之事业由此克举。小乃为奇,大何足贵。"
又曰:成都王颍惮长沙王乂在内,遂与河间王颙表请诛。后父羊玄之、左将军皇甫商等檄乂使就第。乃与颙将张方伐京都,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将军,假节。颍至朝歌,每夜矛戟有光若火,其垒井中皆有龙像。进军屯河南阻清水为垒,造浮桥以通河北,以大木函盛石沉之以系桥,名曰石鳖。
崔鸿《后赵录》曰:河瑞元年,石勒下冀州郡县堡壁百余,众至十馀万。其衣冠人物集为君子营。
《宋书》曰:宗越善营立阵,每数万人止顿,自骑马前行,使军人随其后,马止营合,未尝参差。
《梁书》曰:王僧辩、陈霸先之破侯景也,耀军于张公洲。高旗巨舰,遏过江蔽日,乘潮顺流。景登石头城而睹之,不悦曰:"彼军士有如是之气,不可易也。"因率铁骑万人,声鼓而进。霸先谓僧辩曰:"善用兵者如常山之蛇,首尾相应。贼今送死欲为一战,我众彼寡,宜分其势。"僧辩然之。乃以强弩攻其前,轻锐蹂其后,径冲其中,景遂大溃,弃城而遁。
《后周书》曰:杨猛镇潼关,封郃阳伯邑百七户。俄而,潼关不守,猛于善渚谷立栅,收集义徒,授征东将军扬州刺史大都督武卫将军,仍镇善渚。大统三年,为窦泰所袭,猛脱身得免。太祖以众寡不敌,弗之责也,仍配兵千人守牛尾堡。
《唐书》曰:德宗幸奉天,李晟赴难。李怀光以朔方军屯咸阳,不欲晟独当一面以分功,乃奏请晟兵。诏令晟将兵合怀光军,晟领兵至陈陶斜,军垒未周,贼出兵来攻,晟乃出阵,且言於怀光曰:"贼坚保宫苑,攻之未必克,今出穴而欲一战,此殆天以贼赐明公也。"怀光恐晟有功,乃曰:"马未衔秣,士不素饱,不饱不若敛兵俟时而发。"晟乃收军入垒。
又曰:高宗遣将军裴行俭讨突厥。军至单于都护府之北,际晚下营,壕堑方周,遽令移就崇冈。将士云众已就安堵,不可劳扰。行俭不从,更令徙之。此夜风雨暴至,前设营所水深丈馀。将吏惊服,问行俭曰:"何以知风雨也?"行俭笑曰:"自今但依我节制,何须问我所由知也。"
《三国典略》曰:萧纪兵次西陵,舻舳旌戈,翳川曜日。护军陆法和于峡两岸筑二垒,运石填江,铁锁断之。梁主令法和垒北断白雁城道,别立小栅。
《孟子》曰: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。三里之城,七里之郭,环而攻之而不胜。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,然而不胜者,是天时不如地利也。城非不高也,池非不深也,兵革非不坚利也,米粟非不多也,委而去之,是地利不如人和也。
《博物志》曰:处士东里愧责禹乱天下事。禹退作三城,强者攻,弱者守,敌者战。城盖禹始也。
《太公兵法》曰:张军处将必避七舍七殃。武王曰:"何谓七舍七殃?"太公曰:"张军勿居天舍,勿居地舍,勿居虚器,勿居宿死,勿居吞害,勿居蜚锋,勿居湖泉。"武王曰:"何谓天社?"太公曰:"地高而仰者也。""何谓地社?""卑而下者也。""何谓虚器?""故败邑人莫居之者也。""何谓宿死?""冢墓丘陵间也。""何谓湖泉?""枯泽无水者也。""何谓吞害?""即人所聚五穀处也。""何谓蜚锋?""地斥卤秃不生草木也。"所谓七舍七殃。不张军处将也。
《太白阴经》曰:偃月营形象偃月,皆背山冈面陂泽,轮逐山势,弦随面直,地窄山狭之所营。
又曰:偃月外营右置上弦门,中置偃月门,左置下弦门。
《文选》曰:夜薄休屠营。
卢思道《从军行》曰:平明偃月屯右地,薄暮鱼丽逐左贤。
○烽燧
《说文》曰:烽燧,候表也。边有警,则举火也。
《汉书音义》曰:高台上作桔槔头,置兜零,以薪草置其中,常悬之,有寇则火燃举之曰烽。下多积薪,寇至则燔之,望其烟曰燧。昼则燔燧,夜乃举烽。(《广雅》曰:兜零,箭也。)
《史记》曰:周幽王后褒姒好举烽火、叩贼鼓方喜。王欲后喜,辄诈为之。后犬戎兵至,举烽火,叩贼鼓,群臣不救,皆曰:"王欲后喜耳。"遂杀幽王及褒姒。
又曰:魏王与信陵君博北境,举烽火言寇入界。信陵君曰:"臣有客能知赵王阴事,言赵王猎,非寇也。"
《汉书》曰:单于立四岁,匈奴复绝和亲,大入上郡、云中,烽火通於甘泉。
《东观汉记》曰:郭伋为并州。伋知卢芳贼难卒以力制,常严烽候、明购赏以结寇心。
又曰:马成缮治障塞,自西河至渭桥、河上至安邑、於原至井陉、中山至邺皆筑保垒、起烽燧、十里一候。
《后汉书》曰:廉范为云中太守。会匈奴入塞,烽火日通。故事:虏入度五千人乃移书旁郡求助。吏白"今虏兵度出五千人,请移檄。"范不听,遂选精兵自率士卒拒之。
又曰:遣骠骑大将军杜茂屯北边,筑亭候,修烽燧。
《后周书》曰:宇文贵性聪敏,过目辄记。尝道逢二人,谓其左右曰:"此人是县党,何因辄行?"左右不识,贵便说其姓名,莫不叹伏。白戟烽师为商人所烧,烽师纳货不言其罪。他日北师随例来参,贵乃问云:"商人烽何因私放?"烽师愕然,遂自首伏。明察如此。
《隋书》曰:突厥染干为邻部战败,与长孙晟独以五骑,连夜南走。至旦,行百馀里,收得数百骑。乃相与谋曰:"今兵败入朝,一降人耳,大隋天子岂礼我乎。玿厥虽来,本无冤隙,若往投之,必相存济。"晟知其怀贰,乃密使从者入伏远镇,令速举烽。染幹见四烽俱发,问晟曰:"城上然烽何也?"晟绐之曰:"城高地迥,必遥见贼来,我国家法,若贼少举二烽,来多举三烽,大逼举四烽,使见贼多而又近耳。"染干大惧,谓其众曰:"追兵已逼,且可投城。"既入镇,晟留其达官执室以领其众,自将染干驰驿入朝。
《唐书》曰:元和中,京兆尹李鄘奏:"三原、高陵、泾阳、兴平等四县共管烽二十八所,每年差烽子烽师九百七十五人。今远近无虞,畿内烽燧请停。"从之。
《玄女战经》曰:诸见举烽火传言虏且起,欲知审来不以言者,时所加之,得阳者不得阴者,为来法。
《晋令》曰:误举烽燧罚金一斤八两,故不举者弃市。
《甘氏天文占》曰:权举烽远近沉浮,权四星在辕尾西,边地惊,备烽候相望,虏至则举烽火,十丈如今之井桔槔,火锤其头,若警急燃火放之,权重本低则末仰,人见烽火。
吴时《缘江戍图》曰:每刺奸屯有五兵,贼曹一人,皆作烽火,有急以光传之。
黄帝《出军决法》曰:行军行兵,两敌相要,地形不便,望见烽火,不得为客。
《卫公兵法》曰:烽台於高山四顾险绝处置之,无山亦於孤迥道平地置,下筑羊马城,高下任便,常以三五为准,台高五丈,下阔一丈,形圆。
又曰:诸军马拟停三五日,即须去军一二百里以来安置爟烽。如有动静,举烽相报。其烽并於贼路左侧逐要置,每二十里置一烽应接,令遣到军。其游奕马骑,昼日游奕,候视。至暮速即作食吃,即移十里外止宿,虑防贼徒,暮间见烟火,夜间掩袭捉将。其贼路左右草中,着人宿止,以听贼徒,如觉来,报烽家,举烽递报军司。如觉五骑以上十骑以下,即放一炬火,前烽应讫,即灭火;若百骑以上,二百以下,即放两炬火,准前应灭。贼若五百骑以上,五千骑以下,即同放三炬火,准前应灭。前烽应讫,即赴军。若虑走不到军,即且投山谷,逐空方可赴军。如以次烽候视不觉,其举火之烽即须差人急走告知。贼路既置爟烽,军内即须应接。又置一都烽,应接四山诸烽。其都烽如见烟火,急报大总管,云:"某道烟火起",大总管当须严备,收拾畜生,遣人远探。每烽令别奏一人押,一道烽令折冲、果毅一人都押。
庾阐《杨都赋》注曰:烽火以置於孤山头,缘江相望,或百里、或五十里、或三十里,寇至则举以相告,一夕可行万里。孙权时,合暮举火於西陵,鼓三竟达吴都。
南徐敬业《古意》曰:甘泉警烽候,上谷抵楼兰。
《北门行》曰:羽檄起边庭,烽火入咸阳。
张景阳《杂诗》曰:长铗鸣鞘中,烽火烈边庭。
蔡邕徙朔方,上书曰:既到徙所,乘塞守烽,职在候望。忧怖焦灼,无心复能操笔成草,致章阙庭。
蔡谟《与弟书》曰:军之耳目,当用烽鼓。烽可遥见,鼓可遥闻,须臾百里。
○京观
《左传》曰:丙辰,楚军於邲,遂次于衡雍。潘党曰:"君盍筑武军(筑武军营以章武功。)而收晋尸以为京观。臣闻克敌必视子孙,以无忘武功。"楚子曰:"非尔所知也。夫文,止戈为武。武王克商,作《颂》曰:"载戢干戈,载櫜弓矢。我求懿德,肆于时夏。"古者明王伐不敬,取其鲸鲵而封之,以为大戮,於是乎有京观,以惩淫慝。(大鱼,喻不义吞食小国也。积尸,封土其上,谓之京观。)
又曰:齐侯伐晋,取朝歌为二队,入孟门,登太行。张武军於荥庭,戍郫邵,封少水,(封晋尸于少水,以为京观。)以报平阴之役,乃还。
又曰:秦伯伐晋,济河焚舟,封殽尸而还,遂霸西戎。
崔鸿《夏录》曰:赫连勃勃大破南凉,杀众数万,以人头为京观,号曰"髑髅台"。
《梁书》曰:天歼丑类,宜为京观,用旌武功。
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卷三百三十六 ◎兵部六十七
○攻具上
《诗》曰:帝谓文王,询尔仇方。同尔弟兄,以尔钩援。与尔临冲,以伐崇墉。(毛苌曰:仇,匹也。钩,钩梯,所以上城者也。临,临车也。冲,冲车也。墉,城也。)
《左传》曰:晋使解杨如宋,使无降楚。郑人囚之以献於楚。楚子使反其言,三而后许。登诸楼车,(所谓云梯。)使呼宋人而告,遂致其君命。楚子舍之以归。
《春秋感精符》曰:齐晋并争,吴楚更谋,不守诸侯之节,竞行天子之事,作衡车,厉武将,轮有刃,衡者剑,以相振惧。(宋均曰:衡,陷敌之车也。轮有刃,凿轮着刃也,衡,马轭也。)
《后汉书》曰:王寻、王邑攻光武。严尤说王邑曰:"昆阳城小而坚,今假号者在宛,亟进大兵,(亟,急也。纪力切。)彼必奔走,宛败,昆阳自服。"邑曰:"吾昔以虎牙将军围翟义,坐不生得以见责让,(翟义,字文仲,方进少子,为东郡太守。王莽居摄,义心恶之,乃立东平云子,义自号柱天大将军以诛莽。莽乃使孙建、王邑等将兵击义,破之。义亡自杀,故坐不得生。)今将百万之众,遇城而不能下,何谓耶!"(遇,或谓过也。)遂围之数十重,列营百数,云车十馀丈,(云车,即楼车,称云,其高也。升之以望敌。犹墨子云般输为云梯之械。)瞰临城中,(俯视曰瞰。)旗帜蔽野,(《广雅》曰:帜,幡也。)埃尘连天,钲鼓之声闻数百里。(《说文》曰:钲,铙也。似铃。)或为地道,冲輣撞城。(冲,撞车也。《诗》:临冲闲闲。许慎曰:輣,楼车也。輣,步耕切。)
又曰:黄巾贼起,卢植征之,连战破贼,张角等走保广宗。植筑围凿堑,造作云梯,垂当拔之。帝遣小黄门左丰诣军,观贼形势。或劝植以赂送丰,植不肯。丰还,言於帝曰:"广宗贼易破耳,卢中郎固垒息军以缓天诛。"帝怒,遂槛车征植。
袁山松《后汉书》曰:朱隽击黄巾贼赵弘於南阳,斩之。贼复以韩忠为师。隽兵力少不能急攻,乃先起土山以临之。因伪修攻具,曜兵於西南。隽身自披甲,将精卒,乘其东北,遂得入城,忠乞降。
《东观汉记》曰:初,王莽之遣王寻、王邑也,欲盛威武以震山东。甲卫、冲輣、干戈、旌旗,战攻之具甚盛。后寻、邑环昆阳城作营,围之数重,云车十馀丈瞰城中。或为地突,或冲车撞城,积弩射城中,矢如雨下,城中负户而汲。
又曰:伯升作攻城斗车。上曰:"兵法但有所图画者,不可用。"伯升遂作。后有司马犯军令当斩,坐斗车上。
又曰:隗嚣破后,有五谿六种寇侵,见便钞掠,退阻营堑。来歙乃大治攻具,冲车度堑,遂与五溪战,大破之。
又曰:吴汉常独厉吏士,治兵事。上时令人视吴公何为,还言方修攻具。上曰:"吴公隐若一敌国矣。"
《魏志》曰:太祖战不利,复壁。袁绍为高橹,起土山,射营中。太祖乃为发石车,击绍楼皆破。绍为道地欲袭太祖营,太祖辄於内为长堑以拒之。
鱼豢《魏略》曰:郝昭字伯道,守陈仓城,为诸葛亮所围,起云梯冲车以临城。昭以火箭逆射其云梯,梯上之人皆烧死。
又曰:衡山王赐谋反,使枚赫、陈善作輣车。
又曰:胶东康王寄作楼车战具以备淮南事。及汉治淮南事,连寄,寄发病死。
韦昭《吴书》曰:督将张异攻麻屯,败。使将王告作临车、云梯,克日攻拔之。
又曰:魏遣曹真、夏尚等到江陵连屯围城,攻击甚急。真等起土山、凿地突、楼橹临城。征北将军朱然在城中晏然无恐,随形势立备,巧不得施。
张勃《吴录》曰:黄武二年,曹休令臧霜以轻船敢死万人袭攻徐陵,烧攻城车,杀略数千人。
王隐《晋书》曰:宣帝讨公孙渊至襄平,遂围之。起土山地道,修橹钩撞,发石雨下,昼夜攻之,斩传其首。
又曰:诸葛诞反,淮南孟康王慕曰:"宜作土山,敛诸侯材板薄橹,以为攻具。"
又曰:段匹磾所立代郡太守薛闾嵩,与刘琨雁门太守王处合军谋杀磾奉琨,密作攻具,欲夜袭磾。磾儿强取处女为妾,遂以攻具告磾。磾遂斩王处、辟闾嵩及其徒党。
王韶之《晋记》曰:宋王围慕容超。张缳巧思绝人,使人为攻具,城上火石弓矢无所用之。超党震慑,城内知亡矣。
《晋起居注》曰:徐道霸蚁聚坚城,因山固守,令董率诸军围堑,四合高橦云梯,三方并攻,即日登城斩徐道霸以衅钲鼓。
萧方等《三十国春秋》曰:吴王皓闻师之将兴也,乃使刘恪守牛渚,使张悌造攻车於戏场。
又曰:刘裕攻南燕,得燕人张纲治攻具。既成,设飞桥悬梯,被以牛皮,火石不能害,攻城之士得肆力焉。
和范《汉赵记》曰:麟嘉三年,太子桀讨赵同、郭默於洛阳。默使耿稚等夜北渡河袭太子营,飞梯腾栅而入,太子勒兵於东北,穿栅而出。
又曰:光初二年,石勒召幽冀之众十馀万人,造攻车飞梯攻平阳小城。今上遣骑万五千曳柴扬尘曀於山谷,寻汾州向平阳内外击之,勒师溃。
高闾《燕志》曰:光始五年春,慕容熙与符后征高丽,至辽东,为冲车驰道以攻之。
崔鸿《前凉录》曰:麻秋晋攻抱罕,围堑数重,云梯抛车,地突百道皆通。於内亦起云梯抛车,穿地以应之。秋众伤数万。
崔鸿《后凉录》曰:将军窦苟从吕光攻龟兹,每登云梯、入地道,坠落,苏而复上。
车频《秦书》曰:苟长围襄阳,作飞云车攻城,克之。
沈约《宋书》曰:竟陵王诞据广陵反,世祖使庆之塞堑造道,立行楼土山并诸攻具。时夏雨不得攻城,上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奏庆之官以激之。自四月至於七月,乃屠城斩诞。
又曰:元嘉二十七年,虏主佛狸遂攻围悬瓠,行汝南郡事,广陵陈宪婴城自守。虏多作高楼,施弩以射城内,飞矢雨下,城中负户以汲。又毁佛图取金像以为大钩,施之冲车端,以牵楼作蛤蟆车以填堑。宪督厉将士固女墙而战,贼死者尸与城等。
又曰:伪燕主慕容超尚书郎张纲乞师於姚兴,自长安返,太山守申宣执送之。纲有巧思,先是帝修攻具,城上人曰:"汝不得张纲。何能为也。"及至,升诸楼车以示之,故城内莫不失色。超既求救不获,纲反见虏,乃求称藩,割大岘为界,献马千匹。不听。
又曰:十月,张纲修攻具成,设飞楼悬梯木幔板屋,冠以皮,弓矢无所用之。刘毅遣上党太守赵恢以千馀人来援,帝夜潜遣军会之。明旦,恢众五千,方道而进。每晋使将到,辄复如之。六年二月丁亥,屠广固。
孙严《宋书》曰:柳元景等北讨诸军攻具进兵城下,伪弘农太守李初古拔婴城自固。诸军鼓噪陵城,冲车四临,数道俱攻,先登生禽李初古拔。
沈休文《宋书》曰:晋安王子勋反,以殷琰督豫州刺史。大宋遣辅国将军刘勔用草茅苞土掷以塞堑,城内以火箭射之,草未及然,后土续至,堑便欲满。队主赵法进计:以铁珠子灌之,珠子流滑,悉缘隙得入草,于是火然。勔乃作大虾蟆车载土,牛皮蒙之,三百人推以塞堑。琰户曹参军虞挹之造抛车,击之以石,车悉破坏。
宋《起居注》曰:刘道符露板曰:"七月二十日部率众车虎士攻城,钩车至城东南楼下。逆贼程天祚等道穷数迫,仍乞降附。"
《齐书》曰:殷琰反,帝遣辅国将军刘勔西讨之。筑长围、创攻道於东南角,并作大哈蟆车载土,牛皮蒙之,百人推以塞堑。琰乃始降。
《三国典略》曰:侯景作尖顶木驴攻城,石不能破也。羊侃作雉尾炬,灌以膏蜡,取掷焚之,乃退。
《梁书》曰:侯景为曲项木驴攻城,矢石所不能制。羊侃作短尾炬施铁镟以油灌之,掷驴上焚之,俄尽。贼又东西起二土山以临城,城中震骇。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,山不能立。又作登城楼高十馀丈,欲临射城中。侃曰:"车高堑虚,彼来必倒,可卧而观之。"及车动果倒,众皆服焉。贼既频攻不捷,乃筑长围。朱异、张绾议出击之,帝以问侃。侃曰:"不可,贼多日攻城既不能下,故立长围欲引城中降者耳。今击之,出人若少不足当贼,若多则一旦失利,门隘桥小必大致挫衄。"不从,遂使千馀人出战,未及交锋,望风退走,果以争桥赴水,死者太半矣。
《隋书》曰:辽东之役,何稠摄右屯卫将军,领御营弩手三万人。时工部尚书宇文恺造辽水桥不成,师未得济。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因而遇害。帝遣稠造桥,二日而就。初,稠制行殿及六合城,至是,帝于辽左与贼相对,夜中施之,其城周回八里,城及女垣各高十仞,上布甲士,立仗建旗,四隅置阙,面列一观,观下三门,迟明而毕。高丽望见,谓若神功。是岁加金紫光禄大夫。
《唐书》曰:姜礭为交河道行军副总管,率众数千先大军出伊吾,趣柳城谷,依山采木,造攻城器械。其地有班超纪功碑,确磨去其文,刊颂国功而去。
《陶公故事》曰:臣侃言:"郭默狂狡,肆行凶虐,负阻城险,用稽天诛。臣土山临其城,楼橹攻具备设。"
《宋先朝故事》曰:慕容超大将垣遵逾城归顺,高祖使遵等治攻城橦车,筑长围高三丈,外三重堑。
周迁《舆服杂事》曰:轒榅,今之橦车也。其下四轮,从中权之,至敌城下。
又曰:汉世祖造大战车,驾数牛,上设楼橹,置疆塞之外以拒匈奴。
郦善长《水经注》曰:交州刺史檀和之,军次区粟,进逼城。飞梯云桥,悬楼登垒,钲鼓大作,风烈火飏,城摧众陷,靳区粟天范扶龙首。十五已上,坑截无赦。
太公《六韬》曰:凡三军有火器攻城围邑,有轒辒临冲,城中则有云梯飞楼。
又曰:凡三军行师令众,旦则有云梯远望,夜则有云火万炬。
又曰:武王寝疾十日,太公负王,乃驾骛寘之车,周且为御,至于孟津。大黄参连弩,大才扶咠车,(并战具也。)飞凫(赤茎白羽,以铁为首。)雷影,(青茎赤羽,以铜为首,副也。昼则为光,夜则为星。)方头铁鎚(重八斤,亦军备也。)大柯斧,(重八斤,一名铁越,军备也。)行马(广二丈,二十具。)渡沟,飞桥(广五尺,转关鹿卢八具。)天缸,(一名天横,以济丈水也。)鹰爪方凶铁把,(柄长七尺。)天阵(日月斗柄杓,此为左一右一仰背天阵。)地阵(邱陵水泉,有左右前后之利。)人阵(车马文武。)积楹临冲,(攻城围邑。)云梯飞楼,(视城中也。)武冲大橹(三军所须。)云火万炬,(以防火也。)吹鸣箛。(威振万里也。)
《太公金匮》曰:武王问太公:"今民吏未安,贤者未定,何以安之?"太公曰:"不须兵器,可以守国,耒耜是其弓弩,锄耙是其矛戟,簦笠是其兜鍪,锁斧是其攻具。"
《太公覆车试法》曰:诸出军行将屯营置陈,必法天文圆,法北辰为上将,角为冲车,訾为鈇钺。敌当冲车者,败当铁钺者,乱。
又曰:诸出军行将屯守攻陈,设坛祠祷,戎器血,涂金鼓,神攻具,必以斗加四季时令。朱雀所居神,与今日日上神王相而克。
《庄子》曰:梁丽可冲城,不可以窒穴,言殊器也。
《墨子》曰:备冲法:绞善麻长八丈,内有大树则击之,用斧长六尺,令有力者斩之。
又曰:墨子自齐至郢见楚王。楚王曰:"公输般为我云梯取宋矣。"墨子乃见公输般,解带为城,以牒为械。公输九设攻城之具机变,墨子九拒之。械尽,墨子御有馀。公输屈曰:"吾知拒子矣。"墨子曰:"子不过欲杀臣。臣之弟子禽滑氂三百人已持臣守御之器,在宋城上而待楚矣。"
又曰:禽子问:"云梯既施,为之奈何?"墨子曰:"云梯者,重器也。矢石沙灰以雨之,薪火汤水以济之,如此则云梯之功败。"(《尸子》又载:般为蒙天之阶,阶成,将以攻宋。墨子请献十金。般曰:吾义固不杀人。墨子再拜。)
傅子序马钧曰:钧石车敌人,於树边悬湿牛皮,中之,则堕石不能连续,而欲作一轮悬大石数十,以机鼓轮为常。则悬石飞击敌城,使首尾电至。尝试以车轮悬瓴数十,飞之数百步矣。
曹植《东征赋》曰:循戈橹於清流兮,汜云梯而容与。禽元帅于中舟兮,振灵威於东野。
陈琳《武军赋序》曰:回天军於易水之阳,以讨瓒焉。鸿沟参周,鹿菰十里,荐之以棘,为建修樐干青霄。竁深隧,下三泉,飞梯云冲神钩之具,不在吴孙之篇、《三略》《六韬》之术者凡数十事,秘莫得闻也。乃作《武军赋》曰:"钩车轇輵九牛转,牵雷呴激,折橹倒垣。其攻也,则飞梯行临,云阁虚构,上通紫霓,下过三垆。"
繁钦为史叔良作《移零陵檄》曰:金鼓震天,丹旗曜野,巨堙既设。
袁宏《祖逖碑》曰:逖为豫州刺史。薨时,君柩未旋,郡寇围城。冲橹既附,城将降矣。勇士五百,抚戈同泣:"非祖侯之为,吾谁为死?"并力齐赴,卷甲霄起,遂陷坚阵,负戈而反。
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卷三百三十七 ◎兵部六十八
○攻具下
《通典·卫公兵法·攻城战具篇》曰:作四轮车,上以绳为脊,生牛皮蒙之,下可藏十人,填隍推(土回切。)之,直抵城下,可以攻掘,金火木石所不能败。谓之轒辒车。(凡力有余者,攻,先绝诸国之交,使无外救。粮多而人少,攻而勿围;粮少而人多,围而勿攻。)
又曰:以大木为床,下置六轮,上立双牙,牙有检,梯节长丈二尺;有四桄,(音光。)桄相去三尺,势微曲,递牙相检,飞於云间,以窥城中。有上城梯,首冠双辘轳,枕城而上。谓之飞云梯。
又曰:大木为床,下安四独轮。床上建双陛,间横括。中立独竿,首如桔槔状。其竿高下、长短、大小以城为准。竿首以窠盛石,大小多少随力所制。人挽其端投之。其车推转,逐便而用之。亦可埋脚著地而用。其旋风四脚,亦随事而用之。谓之抛车。
又曰:作转轴车,车上定十二日弩,以铁钩绳连转,车行轴转,引弩持满弦,挂牙上弩为七衢,中衢大箭一,镞刃长七寸,广五寸,箭竿长三尺,围五寸,以铁鍱(音业。)为羽。左右各三箭,次小於中箭。其牙一发,诸箭齐起,及七百步。所中城垒,无不摧损,楼橹亦颠坠。谓之车弩。
又曰:以木为脊,长一丈,径一尺五寸,下安六脚,下阔而上尖,高七尺。内可容六人,以湿牛皮蒙之,人蔽其下。舁直抵城下,木石铁火所不能败。用攻其城,谓之尖头木驴。
又曰:於城下起土为山,乘城而上,古谓之土山,今之垒道。用生牛皮作小屋,并四面蒙之,屋中置运土人,以防攻击者。(土山,则孙子所谓拒闽。)凿地为道,行於城下,用攻其城。往往建柱,积薪於柱间而烧之,柱折城摧,谓之地道。
又曰:以八轮车,上树高竿,竿上安辘轳,以绳挽板屋,上竿首,以窥城中。板屋方四尺,高五尺,有十二孔,四面列布。车可进退,圜城而行,於营中远视。亦谓之巢车。如鸟之巢,即今之版屋也。以版为幔,立桔槔於四轮车上,悬幔逼城堞间,使趫捷者(《太白阴经》曰:使趫卒蔽之。)蚁附而上,矢石所不能及,谓之木幔。
又《守城篇》曰:禽滑厘问墨翟守戍之具,墨翟答以五六十事,皆烦冗不便於用。其后韦孝窥守晋州、羊侃守台城,皆约封胡子技巧之术,法古不妙,非合今之用也。今述所便於事者,如后渭浚湟、(深也。)增城(修堞。)悬门。(悬板为重门也。)
又曰:突门:於城中对敌营,自凿城内为闇门,多少临事,令五六寸勿穿。或於中夜,或於敌初来,营列未定,精骑从突门跃出,击其无备,袭其不意。
又曰:涂扇。以泥涂城门扇,厚可三寸,备火。
又曰:凿门,为敌所过门,先自凿门扇为数十孔,出强弩射之,长矛刺之,则敌不得近门。
又曰:涂栈:以泥涂门上木栈,厚可五寸,备火。
又曰:转关桥:一梁为桥,梁端着横栝,去其检,桥转,人马不得渡,皆倾水中。秦用此桥而杀燕丹。
又曰:积石。备抛石,大小随事。
又曰:楼橹却敌,上建候楼,以板为之,跳出为橹,笓篱战隔,於女墙上跳出<木豕>,去墙三尺,内着横括,<木豕>端安辖,以荆柳编为之,长一丈,阔五尺,悬<木豕>端,用遮矢石。
又曰:布幔:以复布为幔,以弱竿悬挂於女墙外,去墙外七八尺,以折抛石之势,矢石不复及墙。
又曰:木弩:以黄连桑柘为弩,弓长一丈二尺,径七寸,两弰二寸,以绞车张之。太矢一发,声如雷吼,败队之卒。
又曰:燕尾炬:缚苇草为炬,尾分为两岐,如燕尾状,以油蜡灌之,加火,从城坠下,便骑木驴而烧之。
又曰:松明:以木明烧之,夜以铁锁缒下,巡城,照敌人乘城而上。
又曰:脂油烛炬:燃灯秉烛於城中四衢、要路、门户,晨夜不得绝明,用备非常。
又曰:行炉:融铁汁烬,舁行於城上,以洒敌人。
又曰:游火:以铁筐盛火,加脂蜡铁锁悬缒下,烧穴中孔城人。
又曰:灰<麦戉>、糠粃:因风於城上掷之,以眯敌人目,因以铁汁洒之。
又曰:连棒:如打禾连枷状,用打女墙外上城敌人。
又曰:扠竿:如抢,刃为两岐,用叉飞梯及人。
又曰:钩竿:如枪,刃两旁有曲刃,可以钩搭。
又曰:油囊,盛水,於城上。掷安火车中,囊败火盛。
又曰:天井,敌人攻城为地道来,乃自於城道上直下穿井以邀之,积薪安井中,以火薰之,敌人自焦灼。
又曰:地听:于城内八方穿井,各二丈,令头覆戴新瓮於井中坐听,则城外百步之内有孔城地道者,并听闻瓮中而辨知方所近远矣。
又曰:铁夹杖:状如铁蒺藜,要路、水中置之,以刺人马。
又曰:陷马坑:坑长五尺,阔一尺,深三尺,坑中埋鹿角枪、竹签。其坑十字相交,状如钩锁,以覆刍草苇木,加之土种草实,令生苗蒙覆其上,军城、营垒、要路皆设之。(《卫公兵法》曰:坑如亚字相连,以草及细尘覆其上。)
又曰:拒马枪:以木径一尺,长短随事,十字凿孔,从横安枪,(一作检。)长一丈,锐其端,可以塞城门要路巷,人马不得奔驰。
又曰:木栅:为敌所逼,不及筑城垒,或因山河险势,多石少土,木任版堞,乃建立木栅,方圆高下随事。深埋木根,重复弥缝,其阙内重加短木为阁道,柱外重长出四尺为女墙,皆泥涂之。内七尺又立阁道,内柱上布板木为栈,立栏竿行於栅上。悬门、壅墙、壕堑、拒马防守,一如城垒法。
《太白阴经》曰:蜀,铁堑錾。蜀,短柄也。铁錾,凿井、錾城也。
○旝
许慎《说文》曰:旝,建大木,置石其上,发为机以拒敌也。从方,会声。(一云:从衣,会声。)
《左传》曰:周桓王伐郑,郑为三拒,命二拒曰旝,动而鼓。(杜预注曰:旝,旗也。执以为号令。)
《魏武本记》曰:上与袁绍军於官渡,贼射于营中,行者皆被甲,众皆恐。上令传言旝动而鼓。《说文》曰:旝,发石机也。乃造发石车击绍橹,一日尽坏。绍众号之霹雳车。
沈怀文《宋侍中赵伦之碑》曰:君戮力以致诚,吐规以会机,一鼓则寇骑云彻,旝动则敌车雾消。
○鹿角
袁晔《汉献帝春秋》曰:扬州刺史刘馥上言:"荆州牧刘表与会稽太守孙权谋袭京城。"遂堑许,作鹿角砦。
王沈《魏书》曰:李通拜汝南太守,刘备与周瑜围曹仁於江陵,与诸将击之。通亲下马入围拔鹿角,勇冠诸将军。
鱼豢《魏略》曰:夏侯霸,字仲权,为偏将军。太和中,在长安及子午之役,霸占为前锋。蜀人望知其是霸也。指下兵攻之,霸手战鹿角间,赖救然后解。
《魏志》曰:徐晃讨关羽於樊,羽自将步骑五千出战。晃击之,退走,遂追与俱入围破之,或自投沔水死。魏太祖令曰:"贼为堑鹿角十里,将军致战全胜,遂陷贼围,将军之功逾孙武、穰苴。"
虞溥《江表传》曰:曹公出濡须,甘宁拔曹公鹿角,逾垒入,斩数十人。
王隐《晋书》曰:马隆为武威太守。之郡,作八阵图。地广则鹿角车营,进攻则木屋抱轮。并战并前,虏弗能逼。
干宝《晋记》曰:曹爽留车驾宿伊水南,伐木为鹿角,发屯田兵数千人以为卫。
习凿齿《汉晋阳秋》曰:曹芳谒曹叡墓於大石山,曹爽兄弟皆从。於是,司马懿闭四城,遂与太尉蒋济俱屯洛水南浮桥。奏罢,爽兄弟不知所为,芳还宿伊水南,发屯田数千人,树鹿角为营。
《晋惠帝起居注》曰:王浚乘胜追石超军于斥丘,超持重不与战,以鹿角为营。(一云以鹿角步安立营。)
《晋起居注》曰:义熙六年,筑垒起城于祖浦石头城,施鹿角以御卢循。
司马彪《战略》曰:辽东太守公孙渊反,明帝召太尉司马公计之。军到襄平,公围之北面,东面有围不合,连车置水中,积石镇其上,以鹿角塞之。
《魏武帝表》曰:臣前遣讨河内,获嘉之屯,获生口,辞云:"河内有一神人宋金生,令诸屯皆云鹿角不须守,吾使狗为汝守。不从其言者,即夜闻有军兵声,明日视屯下,但见虎迹。"臣辄部武猛都尉吕纳,将兵掩捉得生口,辄行军法。
诸葛亮《教》曰:前到武都一日,鹿角坏刀斧千馀枚,赖贼已走。若未走,无所复用。
晋宣帝《教》曰:今日当将作四千人,东为三军作营堑垒,又当将斧三百枚,破树木作鹿角,塞诸邮漏处。
诸葛亮《军令》曰:敌以来进持鹿角,兵悉却在连冲后。敌已附鹿角里,兵但得进踞,以矛戟刺之,不得此住,起住妨弩。
《魏武军策令》曰:夏侯渊今月贼烧却鹿角。鹿角去本营十五里,渊将四百兵行鹿角,因使士补之。贼山上望见,从谷中卒出,渊使兵与斗,贼遂绕出其后,兵退而渊未至,甚可伤。渊本非能用兵也,军中呼为"白地将军",为督帅尚不当亲战,况补鹿角乎!
王旷与杨州论讨孙敏计曰:贼今下屯固横江。
又云:复据乌江,皆堑垒,彭排鹿角,步安严峻以袭历阳诸军。
辛昞洛戍时与桓郎笺曰:"桓振武令下官将千二百人掩袭营,值天洪雨,器仗沾湿,堑广深丈馀,鹿角五重,楼橹严设。自四更三唱攻,逼至小食时,不克。"
○箛枪
张揖《广雅》曰:{就},谓之箛枪。(箛,音孤。)
服虔《通俗文》曰:剡苇伤盗谓之枪。何承天纂文曰:"{就},(音就)箛枪也。"
谢灵运《自理表》曰:星言奔驰,归滑陛下。及经山阴,方卫彰赫,彭排马枪,断截衢巷。
《宋起居注》曰:泰始三年,有司奏贼帅刘胡等从南城兰道领马步万馀人,树排枪陌山,从东五道直来攻营。
杜预《奏秦州军事》曰:臣尝闻边人说虏专以骑为寇,穿堑不如作马塪。马塪法,坑方三尺,错平穿之,虏骑非下马平治,则终不得入。又其外蹊要路,亦可随作坞,施枪著塪中讫,薄覆其上。如此则虏当筑地而行,不敢辄往来也。
蔡谟《与何骠骑书》曰:公失橹上人,吾亦具之矣。在深草中立橹,无故以橹自标,令贼见之而自不得见贼,贼不病痴,何故不来取耶?今令数百步内皆露见,布竹箛如猬毛,贼不能飞,何得卒至邪?
○弋
张揖《埤苍》曰:栱,大弋也。
许慎《说文》曰:楫,弋也,麋,弋也。
太公《六韬》曰:委环铁弋长三丈千三百。
《左传》曰:齐人战获臧坚。齐侯使宿沙卫唁之,曰:"无死。"坚曰:"使刑臣礼於士。"以弋抉其伤而死。
司马彪《战略》曰:辽东太守公孙渊反,太尉司马公讨之。军至襄平,去城百步,穿重堑,竖连栅,安诸营,立楼橹,其近水沙地不得作围堑,用车轮以大弋椓穿其中,又坚轮障其前。
韦昭《吴书》曰:贺齐讨贼陈仆於林历山,山四面壁立不可攻。齐乃阴作铁弋,於贼不备处以弋拓山为道,夜潜上破贼。
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卷三百三十八 ◎兵部六十九
○角
徐广《车服仪制》曰:角,前世书记所不载。或云本出羌胡,吹以惊中国之马,或云本出吴越。
《晋书·安帝记》曰:桓玄制龙头角。或曰所谓亢龙角者也。
《晋中兴书》曰:大司马桓温屯中堂,夜吹警角。御史中丞司马恬奏劾大不敬,请治罪。明日,温见奏事,叹曰:"此儿乃敢弹我,真可畏也。"
又庾翼《与燕王书》曰:今致画长鸣角一,双幡毦副。(毦音饵。)
《宋书》曰:张兴世父仲子,由兴世致位给事中,兴世欲将往襄阳,爱恋乡里不肯去。尝谓兴世曰:"我虽田舍老公,乐闻鼓角,汝可送一部,行田时吹之。"兴世素恭谨畏法,譬之曰:"此是太子鼓角,非田舍公所吹。"
《三国典略》曰:初,魏世山崩,得三石角藏於武库。至是齐主入库,赐从臣兵器,持此角赐平秦王归彦曰:"尔事常山,不得反,事长广得反,反时将此角吓汉也。"
史苓《武昌记》曰:武昌有龙山,欲阴雨,上有声如吹角。
《辛氏三秦记》曰:河西有沙角山,山头颓沙则鼓角鸣。
《异苑》曰:晋孝武太元末,帝每闻手巾箱中有鼓吹鞞角声。於是,请僧斋会。夜见一臂长三尺许,手长数尺,来摹经案。帝是岁崩,天下大乱。
《幽明录》曰:晋司空郗方回葬妇於离山,使会稽郡吏史泽治墓,多平夷古坟。后坏一冢,构制甚伟,器物殊盛。冢发闻鼓角声,角声自是多如此。
陶侃表云:奉献金口角。
《石勒别传》曰:石勒永康中流宕山东,寄旅平原师劝家亻庸耕,耳恒闻鼓角鞞铎之音,勒私异之。
《世说》曰:乐令有数客,阔不复来。乐问所以。答曰:"前在坐蒙赐酒,方欲饮,见杯中有蛇,意甚恶之,既饮而疾。"于时河南厅事上壁有角,角边漆画作蛇,乐而疑是角影入杯中。复令置杯酒於前处,谓曰:"君更看酒中复有所见不?"答曰:"所见如初。"乐乃告其所以,客豁然意解,沉疴顿消。(又一本云角弓。)
《语林》曰:陆士衡为河北督,已被间构,内怀忧懑。闻众军惊角鼓吹,谓其司马孙极曰:"我今闻此不如华亭鹤鸣。"
谷俭《角赋》曰:夫角以类推之,盖黄帝会群臣於太山,作清角之音,似两凤之双鸣,若二龙之齐吟,如丹蛇之翘首,似雄蛇之带天。
《卫公兵法》曰:夫军城及野营行军在外,日出日没时,挝鼓一千搥:三百三十三椎为一通。鼓音止,角音动,吹十二声为一叠;角音止,鼓音动。如此三角三鼓,而昏明毕。
又曰:诸大将置鼓四十面,子总管给鼓十面,营别给鼓一面,行即负随纛下,拟昼夜及在道有警,急击之传响。令诸军严警,兼用防备贼侵逼。如军行引之时,先军卒逢贼寇,先军即急击鼓救。中腰逢贼,即须击鼓,前军闻声便往后;后军闻声,须急向前赴救。后头逢贼即击鼓,前头中腰闻声,即须住,并量抽兵相救。如发引稍长,鼓声不彻,中腰支料更须置鼓传响,使传后得闻。其诸营自须著鼓一面,用防夜中;有贼犯营即急击,令诸军有警备。
又曰:诸行军立营数则万计,或逢泥溺,或阻山河,同听角声,俱共齐发。路狭难进,徒饿马驴,应发营。第一角声绝,右虞候促马驴;第二角声绝,即被驾,右一军促马驴;第三角声绝,右虞候即发引,右一军被驾,右二军促马驴;第四角声绝,右一军即发引,右二军被驾。以后诸军,每听角声,装束被驾准此。每营各出一战队,今取虞候进止,防有贼至,便用腾击。后如其路便细小,即须更有角声,仍令虞候及当营官人虞候子排比催督急过,不得停拥。过讫,以后军准前排比催迫急过。
○金鼓
《释名》曰:校,号也。将帅号令之所在也。节为号令、赏罚之节也。铎,度也。号令之限度也。金鼓,金,禁也。为进退之禁也。
《诗》曰:方叔率止,钲人伐鼓,陈师鞫旅。
又曰:显允方叔,伐鼓渊渊,振旅阗阗。
又曰:击鼓其镗,踊跃用兵。
《周礼》曰:鼓人掌教六鼓:以雷鼓鼓神祀,(雷鼓,八面鼓也。)以灵鼓鼓社祭,(灵鼓,六面鼓也。社祭,祭地祇也。)以路鼓鼓鬼享,(路鼓,四面鼓也。享宗庙也。)以贲鼓鼓军事,(大鼓谓之贲鼓,长八尺。)以鼛鼓鼓役事,(鼛,大鼓也。长丈二尺也。)以晋鼓鼓金奏。(晋鼓,长六尺六寸。谓乐正击编钟也。)
《左传》曰:凡师有金鼓曰伐,无曰侵。
又曰: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,(犒,劳也。)楚人执之,将以衅鼓。王使问曰:"汝卜来吉乎?"对曰:"吉。寡君闻君将治兵於敝邑,卜之以守龟,曰余亟使人犒师,请行以观,王怒之疾,徐而为之备,尚克知之。龟兆告吉,曰'克可知也'。君若欢好逆使臣,滋敝邑休怠而忘,其死亡无日矣。今君奋焉震电,凭怒虐执使臣,将以衅鼓,则吴知所备矣。"乃释之。
又曰:密须之鼓与其大辂,文王所以大蒐也。
又曰:简子曰:"吾伏弢呕血,鼓音不衰,今日我上也。(功为上也。)
又曰:吴伐齐,将战,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,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玉。陈书曰:"此行也,吾闻鼓而已,不闻金矣。"(鼓以进军,金以退军。不闻金,言将死以也。)
《国语》曰:越甲至齐,雍门子狄请死之。齐王曰:"鼓铎之声未闻,矢石未交,长兵未接,子何务死焉?"
《后汉书》曰:光武徇河内,韩歆议欲城守,岑彭止不听。既而光武至怀,歆迫急迎降,光武知其谋,大怒,收歆置鼓下,将斩之。(中将军最尊,自执旗鼓。若置营,则立旗以为军门,并设鼓。戮人必於其下。)召见彭,彭因进说,俱获免。
《东观汉记》曰:段颎起於徒中,为并州刺史,有功征还京师。颎乘轻车,介士鼓吹,曲盖朱旗,骑马拂天蔽日,铮铎金鼓,雷振动地,连骑继迹,弥数十里。
《齐地记》曰:城东有上祠山,上有石鼓。旧说云:"将有寇难则鼓自鸣,所以豫警备也。"
《吴兴记》曰:长城县有夏架山,石鼓盘石为足。长老云:"鸣声如金鼓,鸣则三吴有兵。"
《东方朔传》曰:朔初上书曰:"臣朔少失父母,长养兄嫂。年十三而学,三冬文史足用;十五学击剑;十六学诗书,诵二十万言;十九学孙吴兵法战阵之事、钲鼓之教。"
《周髀》曰:十人之长执铜,百人之师执铎,千人之师执鼙,万人之将执大鼓。
《吴氏春秋》曰:金鼓所以一耳也,法令所以一心也。
又曰:周宅酆鄗近戎人,与诸侯约为高堡,置鼓其上,远近相闻,戎寇至传鼓相告,诸侯之兵皆至救天子,褒姒大悦,笑之。王欲褒姒之笑也,因数击鼓,诸侯兵数至而无寇。后戎寇真至,幽王击鼓,诸侯兵不至,幽王之身乃死骊山之下,为天下笑。
韩侯曰:吴使沮卫献虫蠹於荆师,荆师将杀之以衅鼓。卫曰:"死者无知,则衅无益;若有知,战之时臣使鼓不鸣。"因不杀之。
孙子曰:是故军攻曰:"言不相闻,故为鼓铎;视不相见,故为旌旗。"(故夜战多钟鼓,昼战多旌旗。)夫金鼓旌旗所以一人之耳目也。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,怯者不得独退,此用众之法也。
《抱朴子》曰:军始发,大风甚,雨起於后,旌旗前指,金鼓清鸣,大胜。
《黄帝出军决》曰:牙旗者,将军之精;金鼓者,将军之气,一军之形候也。
《唐子》曰:将勿离鼓旗。鼓旗,将之耳目也。
徐幹《齐都赋》曰:王乃乘华玉之路,驾玄驳之骏。翠握浮游,金光皓盰;(公旦切。)戎车云布,武骑星散;钲鼓雷动,旌旗虹乱。
陆云《南征赋》曰:戎士肃而启行,三军分而杂沓。长角哀吟以命旅,金鼓訇隐而砰磕。
孙惠《祭金鼓文》曰:赫矣皇威,用伐不庭。金鼓磨旗,以昭其声。
○鞞
《释名》曰:鞞,裨也,裨助鼓节也。(鞞,补弥切。)
《吕氏春秋》曰:倕作鼓鼓。
郑缉之《东阳记》曰:晋隆安中,孙恩遣偏师谢咸攻东阳。东阳岑山下民闻岭上有鼓鞞声,若数万人。咸破溃,而山上鼓鞞亦绝。
○鞀
《鬻子》曰:禹之治天下也,悬五声以听之,曰:"语寡人以狱讼者挥鞀。"(音挑。)
《吕氏春秋》曰:倕作鞀。
又曰:武王有诫慎之鞀。(欲诫者,捶鞀鼓。)
○铙
《说文》曰:铙,小钲也。(铙,女交切。)
《周礼》曰:六鼓四金,以金錞和鼓,以金镯节鼓,以金铎通鼓。(镯,音氵蜀,钲也。军行鸣之,以为鼓节。)
○铃
《说文》曰:铃,丁也。从金,令声。
《左传》曰:扬銮和铃,昭其声也。
《魏志》曰:安平太守宅老,铃下作怪为鸟鹊斗。盖公府阁有绳铃以传呼,铃下有吏者也。
《风俗通》曰:铃柄施县鱼,鱼者,欲君臣沈静如鱼之入水,不可复得闻见耳。
《集异记》曰:广陵士甲市得一宅,但闻中有摇铃声,夜辄止。后遂见其真形,乃是其故人,问曰:"何以常摇铃?"答曰:"我典使君药物,故夜持时耳。"问曰:"昼日何以不持时?"曰:"白日是死道之夜。"因别而去。
○铎
《三礼图》曰:铎,今之铃,其铸铜为之。木舌为木铎,金舌为金铎也。
《说文》曰:铎,大铃也。
《释名》曰:铎,度也。号令之限度也。
王隐《晋书》曰:荀勖逢赵郡商贾於路,悬铎於牛,识其声焉,及后为乐。勖曰:"赵之牛铎则善谐矣。"於是,下郡悉送,果有谐者。世伏其才明。
《晋书·载记》曰:石勒少时,尝耕,每闻鞞铎之音,归以告其母。母曰:"作劳耳鸣,非不祥也。"
《鬻子》曰:禹之治天下也,以五声听令铭於簨{虚}曰:"教寡人以事者振铎。"
《文子》曰:老子云:"鸣铎以声自毁,膏烛以明自消。
○刁斗
《纂文》曰:刁斗,持时铃也。
《汉书》曰:李广行师,不击刁斗以自卫。(孟康曰:以铜为鐎器,受一斗,昼炊饮食,夜击持行夜。铭曰:刁斗在荥阳军。鐎音谯,形如销。销,火玄切,即铫也。音俗呼铜铫。二音桃。)
《汉名臣奏》曰:汉兴以来,深存古义,宫殿省闼至五六重,周卫刁斗。
○柝
《说文》曰:<木橐>,行夜所击木也。
《易·系辞》曰:重门击柝,以待暴客,盖取诸豫。
《周礼》曰:野庐氏宾客宿息则聚柝。
《汉书旧仪》曰:宫中卫宫城门击刁斗,传五夜,衡卫士周庐击木柝。
张衡《东京赋》曰:故亟谷击柝於东西。(柝,守夜所击木也。)
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
卷三百三十九 ◎兵部七十
○叙兵器
《礼记》曰:冕弁兵革藏於私家,是谓胁君。
《周礼》曰:司兵掌五兵。(五兵者:戈、殳、戟、矛、牟夷。)
《左传》曰:孔文子将攻太叔,访于仲尼。仲尼曰:"胡簋之事则尝闻之矣,兵甲之事未之学也。"
《春秋佐助期》曰:太尉主甲卒,神名辩会曰:"库兵动,鼓自鸣,诸侯得众也。"
《汉书》曰:兵不锐利与空手同,甲不坚密与袒裼同,弩不及远与短兵同,射不能中与亡矢同,中不能入与亡镞同;此将不省兵之祸也。
又曰:韩延寿在东郡试骑士,治饰兵车,画龙虎,建幢棨,植羽葆鼓车。又取官铜候月蚀铸作刀剑,仿效尚方。萧望之以为僣上不道,弃市。
又曰:李陵至浚稽山,与单于相值。围陵,陵军居两山间,以车为营。陵引士营外为陈,前行持戟楯,后行持弓弩。
《东观汉记》曰:盆子降,铠甲兵弩积城西门,高与熊耳山等。
又曰:王莽之遣王寻、王邑也,欲盛威以振山东,甲冲輣,干戈旌旗甚盛。
又曰:邓遵永初中,迁度辽将军,讨击羌虏,斩首八百馀级,得铠弩刀矛戟楯匕首二三千枚。
又曰:吴汉性忠厚,笃於事上,自初从征伐常在左右。兵有不利,军营不如意,汉常独膳激扬吏士。
《吴志》曰:贺齐性奢侈,尤好军事。兵甲器械极为精好,干橹戈矛葩爪文画,弓弩矢箭咸取上材。
王隐《晋书》曰:羊祜表伐吴曰:"劲弩长弓不如中国,长矛盾戟不如中国,马骑陵厉又不如中国,吴惟便水战,一入其地则长江非复吴有。"
《晋起居注》曰:成帝咸和元年四月乙丑诏曰:"作琅邪王大车斧六十枚,侍臣剑八枚,将军手戟四枚。"
《三国典略》曰:梁邵陵王纶笃好书史,妙工草隶。为丹阳尹。擅造甲仗,梁武知之,□纶并沉于江中。及后出征,器械并阙,乃独叹曰:"吾昔聚仗,本备非常,朝廷见疑,逼使分散,今日讨逆,卒无所资。"
太公《六韬》曰:春以长矛在前,夏以大戟在前,秋以弓弩在前,冬以刀楯在前:此四时应天之法也。
太公《金匮》曰:武王曰:"五帝之时,无守战之具,国存者何?"太公曰:"守战之具皆在民间:耒耜者是其弓弩也,锄耙者是其矛戟也,簦笠者是其兜鍪也,镰斧者是其攻战之具也,鸡狗者是其钲鼓也。"
《古司马兵法》曰:兵不杂则不利,长兵以卫,短兵以守。太长则犯,太短则不及,太轻则锐,锐则易乱,太犯则不齐。(兵长短相卫,太短太轻者,皆不如法也。犯者,触柱也,故不齐。不及者远於利也。锐者不固则破,故奔北扰乱也。)
又曰:弓矢围,殳矛守,戈戟助。凡五兵,当长以卫短,短以救长,迭战则久,皆战则强。(李氏曰:迭,更也,言更战更息,则可堪久。悉举军战,众多者强。)
《军令》曰:始出营,竖矛戟,舒幡旗,鸣鼓角;行三里,辟矛戟,结幡旗,鸣鼓角;未至营三里,复翌矛戟,舒幡旗,鸣鼓角;至营复结幡旗,止鼓角。违令者髡。
《吕氏春秋》曰:古之至兵,士民未合而威已逾矣,敌已服矣,岂必用枹鼓干戈哉!
《淮南子》曰:兵革錞摩,(錞,祺名也。)金鼓鈇钺,所以饰怒也。(錞,布均切。)
又曰:所谓兼国有地者,伏尸数十万,破车以千百数,伤弓弩矛戟矢石之创者,扶舆於路。故世至枕人头、食人肉、菹人肝、饮人血,甘之於猫豢牛羊。(猫牛肉,豢豕肉。)故自三代以后者,天下未尝得安其情性而乐习俗,保其修命而不夭於人虐也。所以然者何?诸侯力政,天下不合为一家也。
又曰:齐桓公将欲征伐,甲兵不足。令有重罪者出犀甲一戟,(犀甲,取其坚也。戟,车戟也。长丈六尺。犀或作三,直出三甲也。)有轻罪者赎以金分,(轻小以金分,出金匮道罪至重有分两也。)说而不胜者出一束箭。(不胜犹不直也。箭十二为束。)百姓皆说,乃矫箭为矢,(矢,箭之竿好者也。)铸金而为刃,(刃,五刃也,刀、剑、矛、戟、矢也。)以伐不义而征无道,遂霸天下。
崔寔《政论》曰:兵器精利,有蔡太仆之弩,龙亭之剑,至今擅名天下。
陆机《要览》曰:东弓、南矛、西戟、北剑、中鼓,亦曰"四兵"。
《盐铁论》曰:强楚劲郑有犀兕之甲,堂谿之犍,内据金城,外任利兵,是以威行诸夏,强伏敌国。故孟贲畜臂,众人轻之;怯夫有备,其气自倍。以吴楚之士舞利剑、蹶强弩,以与狢虏骋于中原,一人当百,不足道也。
《邯郸五经折疑驳》曰:矢绝于弦,不可追止,戟执在手,制之在人。
《山海经》曰:天地东西二万八千里,南北二万六千里。出铜之山四百六十七,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。此天下之所分壤树穀也,戈矛之所发也,刀铩之所起也。能者有馀,拙者不足。
干宝《搜神记》曰:晋元康中,妇人以金银象角瑇瑁为斧钺戈戟而戴之以当笄,盖妖之大者也。
樊文渊《七经义纲格论》曰:车上五兵:戈、殳、车戟、酋矛、牟夷。步卒五兵:戈、殳、车戟、酋矛、矢。
魏文《典略》曰:昔周有雍孤之戟,屈卢之矛,孤父之戈,上世名器。
又曰:《抱朴子》曰:"剑戟不皆於缝,佳馔不可击断牛马。"
又曰:陈吴之徒奋剑而大呼,刘项之伦挥戈而飚骇。
又曰:或问辟五兵之道,抱朴子答曰:"吴大皇帝曾从介先生受要道,云:但知北斗姓氏及日月名字,便不畏白刃。大皇帝以试告左右数十人,常为先登陷阵,皆不伤也。郑君云:"但诵五兵名亦验矣。刀名大房,虚星主之;矢名防隍,荧惑主之;弓名曲张,角星主之;弩名远望,张星主之;戟名大将,参星主之。临战时尝细祝之,或以五月五日作赤灵符着心前,或丙午日日中作燕军龙虎三囊符,岁易之。岁符岁易,月符月易,日符日易,或佩西毒兵信符,或佩南极铄金符,或取牡荆以作六阴神将符指敌人,或以月蚀时刻三岁蟾蜍喉下之有八字者血,以书所将之刀剑,或交锋之际,乘魁履刚呼四方之长,亦有明效也。
魏文帝《校猎赋》曰:抗冲天之素旄兮,靡格泽之修循。旃雄戟趪(音皇)而跃厉兮,黄越扈而扬鲜。
又曰:千乘乱扰,万骑奔走。经营原隰,腾越峻岨。彤弓斯彀,戈铤具举。
徐幹《齐都赋》曰:矢流镝絓,(胡卦切。)张罗{蚕}(作合切。)飞,铤抱雄戈。
缪袭《藉田赋》曰:灵旂蔚以焘奡兮,雄戟偈以嵯峨。弯枉矢于狼狐兮,建黄钺於匏瓜。
繁钦《征天山赋》曰:有汉丞相武平侯曹公仗节东征,观六军于三江,浮五湖以耀武。左骈雄戟,右攒干将。彤弧朱矰,丹羽绛房。望之如火,映夺朝阳。
应璩诗曰:放戈释甲胄,乘轩入紫微。从容侍帷幄,光辅日月晖。
崔骃《安丰侯诗》曰:被兕甲兮跨良马,挥长戟兮彍强弩。(彍,音霍。)
曹植诗曰:皇考建世业,余从征四方。栉风而沐雨,万里蒙露霜。剑戟不离手,铠甲为衣裳。
魏元帝《董逃行》曰:晨背大河南辕,跋涉遐路漫漫。师徒百万哗喧,戈矛若林成山,旌旗拂日蔽天。
应璩书曰:左执屈卢之劲矛,右秉干将之雄戟。高冠拂云,长剑耿介,箫管振音,厥声载路。冯轼虎视,清风震叠,可谓堂堂乎难与并为仁也。
《太白阴经》曰: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器之於事如影之随形,响之应声,其相须如左右手。故曰:"器械不精不可言兵,五兵不利不可举事。"上古庖牺氏之时,弦木为弓,剡木为矢。神农氏之时,以石为兵。
《尚书》曰:砮石中矢镞。黄帝之时,以玉为兵。蚩尤之时,烁金为兵,割革为甲,始制五兵,建旗帜,树夔鼓。
又曰:鼓以佐军威。
又曰:纛六口,大将中营建,出引六军。古者天子六军,诸侯三军。今天子十二,诸侯六军,故纛有六以主之。
又曰:门旗二口,色红八幅,大将牙门之旗,出引将军前列。
又曰:门枪二根,以豹尾为刃榼,出居红旗后,止居帐门前,左右安立。
又曰:五方旗五口,各具方色,大将中营建出六纛后,在营亦於纛后随方而建。
又曰:严警鼓一十二面,大将营前左右行列各六面,在纛后。
又曰:角十二具,於鼓左右后列各六具,以代金。
又曰:队旗二百五十面,尚色图禽与本阵同五幅。
又曰:刃二百五十口,尚色图禽与诸阵不同,各自为志,认旗出居队后,恐士卒交杂。
又曰:阵将门旗,各任所色,不得以红,恐杂大将军。
又曰:阵将鼓一百二十五面,恐设疑惊敌用。
又曰:甲六分,七千五百领。
又曰:战袍四分,五千领。
又曰:枪十分,一万二千五百,恐伤兵缚筏用。
又曰:牛筋牌二分,二千五百面,马军以团牌代四分支。
又曰:弩二分,弦三副,箭一百分,二千五百张弩,七千五百条弦,二十五万只箭。
又曰:弓十分,弦三副,箭一百五十分,一万二千五百张弓,三万七千五百条弦,三十七万五千只箭,射甲箭五万只。
又曰:生钅匕箭二万五千只,长箭垛箭。(钅匕,匹梨切。)
又曰:弓袋、胡鹿长弓袋,并一万二千五百副。
又曰:佩刀八分,一万口。
又曰:陌刀二分,二千五百口。
又曰:棓二分,二千五百张,马军及陌刀并以啄锥钺斧代各四支分。
又曰:撘索二分,二千五百条,马军用也。
○牙
《兵书》曰:牙旗者,将军之精。凡始竖牙必以制日。制日者,谓上克下日也。立牙之日,吉气来应,大胜之徵;凶气先应,破军杀将。
《黄帝出军决》曰:始立牙之日,喜气来应,旗帜指敌或从风举,晖晖终日不绕竿,勇气奔逸,是谓堂堂之阵。此大胜之征。
又曰:有所攻伐,作五采牙旗。青牙旗引住东,赤牙旗引住南,白牙旗引住西,黑牙旗引住北,黄牙旗引住中。
又曰:始立牙之日,凶气先应,旗帜皆垂,或逆风滂浡,牙竿摧折,旗幡绝烈,还绕缴竿,如此终日,势弱。
又曰:将军出兵有所讨伐,引兵出城门望见白云及白水者,举白牙旗。五色牙旗随天气四时也。
《真人水镜经》曰:凡军始出,立牙竿必令完竖,若有折,将军不利。牙旗竿,军之精也,即《周礼司常职》云:"军旅会同置旌门"是也。
《抱朴子》曰:军始举牙立旗,风气和调,幡校飘飘,终日不息者,其军有功。
《魏志》曰:典韦初为张邈士属,司马赵宠牙门长大莫能胜,典一手建之,宠异有才力。
《吴志曰》:陆逊为右部督,会丹阳贼帅费栈扇动山越,权遣逊讨栈。栈支党多所往,兵少。逊乃益施牙幢,分布鼓角,夜潜山谷间,鼓噪而前,应即破散。
又曰:黄武八年夏,黄龙见樊口,於是权称尊号,因瑞改元。又作黄龙大牙,常在中军,诸军进退视其所向。命胡综作赋。
《吴书》曰:贺齐从上讨合肥时,城中出战。徐盛失牙,齐别拒击得盛所失牙。
《晋书》曰:陆机始临戎而牙旗折,意甚恶之。后战,军果大败。
《后魏书》曰:奚斤,代人也。魏初大将行师,惟长孙嵩拒刘裕及斤征河南,独给漏刻及十二牙旗。
吴胡综《大牙赋》曰:狼弧垂曜,实惟兵精。圣人观法,是效是营。始作器械,爰求厥成。明明大吴,实天生德,乃律天时,制其神军。取象太一,五将三门。疾则如电,迟则如云。进止有度,约而不烦。四灵既布,黄龙处中。周制日月,实曰大常。桀然特立,六军所望。
后汉滕辅《祭牙文》曰:恭羞太牢,洁荐遐灵。推毂之任,实讨不庭。天道助顺,正直聪明。
晋袁宏《祭牙文》曰:天生五才,治道所司。废一不可,静乱辅时。赫赫晋德,乃武乃文。中世不竞,王度堑屯。戎狄滑夏,虔刘生民。蠢尔东胡,被发左袂。思我皇泽,稽首海裔。受爵纳贡,服膺累世。后嗣不恭,实叛实戾。侵我神畿,隔我嘉惠。哀彼黎民,婴此彫残。况荷大宠,任其艰难。慨然发愤,抚剑忘餐雕。敢建高牙,烈烈桓桓。
晋顾恺之《祭牙文》曰:维年月日,录尚书事豫章公裕,敢告黄帝蚩尤五兵之灵。两仪有正,四海有王。晋命在天,世德重光。烈烈高牙,阗阗伐鼓。白气经天,阐扬神武。
宋王诞《伐广固祭牙文》曰:敬建崇牙,显兹威灵。使鸣金辍衅,无战有宁。皇风幽被,凯旆归旌。
宋郑鲜《祭牙文》曰:洁牲先事,荐兹敬祭,崇牙既建,义锋增厉,人鬼一揆,三才同契。惟兹灵鉴,庶必有察,逆顺幽辨,忠孝显节。使凶丑时歼,主宁臣悦。振旅上京,凯归西蕃。神器增晖,四境永安。
唐陈子昂《禡牙文》曰:盖先王作兵以讨有罪,奸匿窃命,戎夷不恭,则必肆诸市朝,大戮原野,皇家子育万国,宠绥百蛮,青云干吕,自环入贡,久有年矣。契丹凶羯,敢乱天常,乃蜂聚丸山,豕食辽塞,宴安鸩毒,作为搀枪。天厌其凶,国用致讨。皇帝命我,肃将王诛,今大军已集,吉辰协应,旄头首建,羽旆前列。夷貊感威,将士听誓,方俟天命,为民殄灾。惟尔有神,尚歼乃丑,召太一,会雷公。翼白虎,乘青龙。星流彗扫,永清朔裔。使兵不血刃,戎夏大同,以昭我天子之德,允乃神之功,岂非正直克明。无纵大雠,以作神羞。
《太平御览》 宋·李昉